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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情總是來得那么突然,那么令人猝不及防。王志晚走了,一個癱瘓的人,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一夕之間走了。
想當年他也曾青春年少,也曾意氣風發(fā),也曾對老婆千恩萬寵,卻因為一次意外人生便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其實人生的悲劇都是不經(jīng)意間鑄成的,如果那年他不討好妻子,不去樹上打栗子,他也不會摔成癱瘓。但是人生是不允許如果發(fā)生的,如果真的發(fā)生了,后果也必定不可設想。
王志晚的人生徹底扭曲了,妻子拋下她和幼女揚長而去,他也徹底告別了村會計的位罝。因為下身失去知覺,有一個腳趾被老鼠咬掉了也不知道,因為不能行動,兩歲的女兒經(jīng)常嗷嗷大哭他也只能干著急。人病了,窮了,夫妻情份沒了,手足之情斷了,可是女兒卻是怎么也丟不下的,他咬緊牙關硬挺著。因為會下棋,他就在門口擺了個棋攤,和人對奕,收費五毛一盤,再后來收一元。
好在他的棋藝好,在小山鎮(zhèn)里可謂是首屈一指,好在小山鎮(zhèn)里喜歡下象棋的人也多,每天總有人前來挑戰(zhàn)卻總是落敗而走,他就靠著那一點點錢養(yǎng)著自己養(yǎng)著女兒。女兒一天天的大了,民政的救濟也只是杯水車薪,沒法子他又請人給他買了一臺補鞋機,磕磕絆絆的給人們縫縫補補。
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女兒也奇跡般地長大了,都說兒大不由爺,女兒的一次不辭而別徹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夢想,但是他從未生過怨恨,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想不敢想。在女兒身上也許寄托了太多的夢想。
可是女兒卻總是音訊渺茫。所有的人都責難女兒的不孝,他卻只字未提,因為女兒是他心中唯一的一盞燈,哪怕他感受不到燈光的溫暖,但只要燈亮著,那就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希望。
沒有人知道他是何時走的,但他卻真的一聲不息的走了,永遠地離開了這個難以割舍的世界。從他安詳?shù)谋砬樯献x不出任何的痛苦、怨恨,也許他的內(nèi)心里也有過翻江倒海,但是女兒在,心中的那盞燈始終未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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